一条鲜红的血,像火焰一样,变成了一条狰狞的蛇,吐着黏糊糊的细舌头,在女孩睁大的眼睛前舒展开来。杀人后得意洋洋的笑声如利箭穿心而来,在耳边汇成汹涌的大海。远处,垂死之人的呻吟声不绝于耳,就连听到的人也会呕吐出三天前的样子。那张血淋淋的脸看起来像一条扭曲的蚯蚓,即使是地狱最深处的恶灵看到也会吓一跳。你不能闭上你的大眼睛。颤抖的手遮不住小耳朵。半开的嘴不停呕吐却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眼泪早就干了。只有在我的脑海里似乎是汹涌澎湃的潮水。就连神经线也早已弱化成最细的游丝——蜘蛛丝。似乎很快就要断了,但还是牢牢的依附在上面,不肯断开,时刻提醒着清醒的头脑。这是清醒的,甚至是疯狂的。
一切汇集成一场永远不会忘记的噩梦。
“嬷嬷——”女孩痛苦地尖叫着,醒了过来。那是一场梦。我永远不会忘记的噩梦。
怔怔地坐着,从迷茫中醒来。妈咪走了。所有的人都走了。平时陪自己玩的丫鬟,一路上都很忠诚的保护着自己的下属。他们都死了。
闭上眼睛,我仍然听到嬷嬷沙哑但仍无限温柔的声音。“小公主,快跑!一定要出去!滚出去,不想报复,好好活着。记住,活得开心!”
你想让我怎么生活?经历了那次可怕的经历之后。所有的亲戚都死了之后。我最喜欢的妈妈去世后。
想哭。但是我不能哭。我的眼睛又干又痛。悲伤地环顾四周。黄色的天空又黑又沉,看不到阳光的温暖。冰冷的石头杂乱地堆积成无尽的荒凉,看不到一点绿色。高高的山丘是永远的冰天雪地,湿冷的风从那里吹来,凶猛地吹过无边的荒原,卷走的只是一点点泥土,把孤独的石头吹成千奇百怪的形状。迎着风回头看,嫩嫩的脸颊被大风刮得生疼,就像皮肤被刮掉一样。
这是哪里?
在我的记忆中,我仍然记得过去几天的噩梦。从那天起,我在歌舞中惊闻噩耗,连最心爱的父亲也逃之夭夭,再也不见他的踪影。然后,就是无休止的逃避。跑啊跑,却不知道跑到哪里才是尽头。后面追兵,不让人有片刻喘息,前路茫茫,却没有尽头。
直到最后被追上。
因为所有随从和嬷嬷的牺牲,我得到的只是多走了几步。就在我即将被追上的瞬间,城市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奇迹般的把自己收了进去,但所有的追赶者转瞬间都掉进了扭曲的空间裂缝里,被挤成了飞浆。
我还活着吗?女孩茫然地看着黄色的天空。生命的威胁解除后,根本没有放松,只有无尽的悲伤和难过。
“小公主,你一定要活下去,快乐地活一辈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座没有白天和黑夜的荒凉城市,一座没有人和生命的城市。破烂的衣服被风吹得嘎嘎作响,鲜血从红润的嘴唇上流下来。慢慢站起来的身体,有些颤抖。闭上眼睛再睁开,走向无尽的远方。裸露的嫩脚留下了两行沾满鲜血的脚印。
我想活下去。
我不知道我去了多久。不知道走了多远。从来没有人。又累又饿又困。但是,什么都没有。我们只能继续前进。
最终倒地之前,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不想死。据说人死后只伴随着无尽的黑暗和丑陋的邪灵,再也看不到欢声笑语的人们,温暖的阳光和五颜六色的花朵,听不到森林中云雀美妙的歌声。我不想那样。
以前,我总喜欢跑到离家不远的树林里,和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花儿比美丽,和安静的树爷爷比悄悄话,和森林里唱歌最好听的云雀比歌声。以前我总喜欢在爸爸面前撒娇,唱的歌比百灵鸟还好听,把爸爸逗得哈哈大笑,然后笑着夸自己是他最喜欢的小女儿。
这一切,都过去了吗?
干涩的眼睛无声地抽动着,一滴微红的泪水凝结在我的眼角。女孩在泪水未干的时候睡着了。在梦里,我回到了笑声的家园。我父亲对着我被宠坏的自己慈爱地笑了笑。回头一看,嬷嬷对自己笑了笑。好开心!快乐地打转,快乐地跳舞。轻盈的舞步引来阵阵掌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升上天空。艾娇回头问爸爸:“好看吗?”
父亲笑着想说些什么,可他平和的脸突然扭曲了,皮肤转瞬间裂成一条条红肉,眼睛飞了出来,软软地挂在被侵蚀的脸颊上。猩红的鲜血飞溅,她的白裙像一束娇艳的红花盛开。惊恐地大叫,却发现原来站在一旁的人都变成了狰狞的恶鬼,向自己扑来。拼命尖叫躲闪,但最后还是被包围了。一双尖爪伸出,泛着冷冷的绿光。
“不要——”
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喘息不已。环顾四周,我再次惊呼。
那是什么样的世界?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的身体周围,出现了各种奇怪的生物,丑到我做梦都不敢想象。我一个接一个的朝自己跑,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靠近我的身边。我只是把自己包围起来,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低吼、尖嚎、咝轧声、喘息声、嘿嘿笑声、哇哇叫叫声。一双双眼睛,充满了意义。
紧紧抱着双臂,不敢看眼前的一切。我是不是误入了冥界?但这里显然远离恶魔世界!恶魔不能深入这里。他们想吃自己吗?可是过了很久,什么都没有发生。悄悄抬起头,战战兢兢地看了看。他们真的很想吃自己的样子!你想挤到自己面前,却不敢靠近。为什么?往下看。胸前的珍珠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就是这个!父亲送的珍珠,传闻有避邪的作用,好像是真的。
谢谢你,神父。
不知什么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口哨声。吹口哨如歌,悠悠,仿佛在很远的地方。呼,所有的外星人都散开了。
奇怪地四处看看。没有人。好像天地之间只剩下一个人。毕竟哪里会有人抽烟?你得走到有人的地方!至少,我们得先找到食物和水。天知道我多久没吃东西了。抑制住眩晕感,站直身子,打算继续进步。
走着走着,终于,我看到了一条小溪的水!精神一下子抖了,本来慢的步伐快了很多。跑到小溪前,不顾小溪旁的泥泞,双膝一扭跪下,双手捧水,一口吞了下去。在饥饿和疲劳面前,就连王室的尊严也不得不被轻易遗忘。因为喝多了,不小心呛到了。我忍不住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