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止沙漏。温暖的红色木梁。纯白色的沙子从透明玻璃的另一端缓缓滑下。这是这个房间里唯一有生命的东西。单小纯静静地躺在一张精致的小床上,上面盖着厚厚的棉絮。床单是她最爱的水蓝色纳西布,用板蓝根扎染。她静静地躺在上面,就像鱼在水中一样。耳朵里塞着一个独特的耳机,上面有猫一样的脚印,静静地流淌着关于古老而永恒的歌曲的东西。
萨顶顶,一个懂梵文的山东女人,让单小纯无比羡慕,她用自己独特而古老的声线来形容一切生灵。这是一件美好而难忘的事。于是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首天籁之音。所以她只想听梵文版的。
这是我养成习惯的另一件事。
丽江。
一个关于爱情的观念和单小纯一样古老的小镇。
爱,爱一个人,是一辈子的事。就像丽江和纳西一样,都是一样的。这是单小纯的普遍信仰。
一条金色线条的丽江是她的最爱,有时甚至超过了温暖的夜给她的美好质感。黄昏。温暖。毛茸茸的灯光温柔地遮住了她躺在床上的嘴唇。朱红色的嘴唇。有一种华丽而赤裸裸的诱惑,再加上一支华丽的口红,把她嘴唇的线条勾勒得像浮雕画一样华丽而夸张,这是夜幕降临时除了听歌之外的另一个爱好。
黄昏时分,幽静、绿油油、湿滑的石板路有了水痕的出现,颜色温暖而刺眼,有些刺眼。窗外偶尔有七十多岁的老人,用古藤制作古乐器,然后并排弹奏《洞经》的乐曲。
此时单小纯已经不再躺在那张温暖甜蜜的小床上,而是选择站起来,以另一种姿态面对窗外的街道,弯下腰,竖起耳朵,静静地听着岁月流淌的天真的歌声。什么时候停的?她不知道。因为内心传递了一首比音乐本身更有意义的生命延续的赞歌,还有远古文明传播的痕迹。
黄色,微弱。然后是夜晚。在丽江的晚上,你可以看到非常清晰的星星。单小纯只有这个时候我才会选择起床,慢悠悠的,懒洋洋的,就像隔壁老奶奶养的一只叫米优的猫。低垂的眼眸,略显贪婪的嘴角,还有一丝猩红的唇色。这就像白纬玲。米优,纳西族的名字,属于丽江和纳西族,也是单小纯来到丽江后的第一个朋友和最爱。
这样的爱与孤独的灵魂无关,就像她一直认为的那样。就像这份单纯的爱,就像我第一次看到丽江的时候,我义无反顾的来到这里,习惯了这里的一切。
单小纯手里拿着一件丝绸大衣。略带甜味的香气。头发有淡淡的蜡味。是糯米的味道。夜晚温柔的月亮河,繁星满天,像一座古老的阵列。茫然,模糊。纳西族,有名的糯家,风俗随和,淳朴善良,这是她能留下来的重要原因。今夜,月光凝聚成一束又一束。在山下,含着一点醉意的雾气,我刮了单小纯的眼睛,感觉有点受伤。
人行道。略滑。地上有些烟雾般的光辉,浓重的气息落在她的肩膀、头发、眉毛、眼睛上。稀薄的空气,游离的尘埃,落在地上的光,夜晚朦胧出现的梦幻童话。
青少年。华丽的衣服。灿烂的微笑。洁白的牙齿。干净的眼睛。害羞的嘴唇。微醺的眉毛。纳西族少年。是单小纯的一个梦,一个干净清爽的少年,抱着一只叫米优的猫,站在湿滑的石板路上,唱着一首很普通的纳西童谣。米优静静地依偎在少年的怀里。这是一幅非常美丽的画。唱歌。青少年。从房子后面漏出的温暖光线。还有一个叫单小纯的女子,穿着扎染的水蓝色布衣,素颜妆容,红润唇色,裸身跳跃,迷幻纯净。
星布,点点。
月初平静如水。光,一层一层地铺在她薄薄的外衣上,像烟一样。浸泡她赤裸的肌肤。起来,单小纯慢慢走下阁楼。每走一步都能清晰的听到木质阁楼的吱嘎声。怕吵醒楼下的房东和隔壁养了一只叫米优的猫的奶奶,她脱下了绣花鞋,就像昨天一样。
左手提起绣花鞋,右手握拳。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出门,赤脚走在凉爽光滑的石板路上。这是一个很酷的触摸。又油腻又凉。和大衣的质地一样。
走过101户,再左转。你可以看到一座桥。相遇和离别可以同时发生的桥梁。一座石桥,可以在这里遇见和离开同一对主角。
石桥下,有一条静静的小河。晶莹的涟漪,随时都像单小纯耳机里爆裂的声音一样有力。打她很难受,但这是一种必然的力量和欲望。
把绣花鞋放在河堤上坐下。我觉得舒服的交叉腿莲花座。就像打坐来到丽江,不知不觉多了些宗教习俗,就像习惯了漆黑的月夜一样。我习惯光着脚,和一只名叫米优的安静的猫说话,独自出门。它是一样的。宗教的这种习惯,让她想起了梦里多次出现的巴文书法家的“神仙佛,神仙和尚不舍法”。
习惯了虔诚的信仰,孤独的存在,习惯了用安静更华丽的词语去形容那些简单美好的东西,在单小纯眼里是一种罪过。一些虚无,一些缥缈却又极其真实的罪恶需要赎罪。用你喜欢的方式来救赎这种透明的罪恶。
孤独。月份。侵蚀。
脸上的妆已经褪去了淡淡的粉色。留下透明的唇色,她不再喜欢晚上在脸上涂抹任何多余的假饰品痕迹。自然,就像这纳西族,这漓江,是属于佛的。属于上帝。属于真主。信念或许已经变得模糊,但坚持依然坚持,依然在。月,阴。星布。就像这个身上扎染布的颜色一样。太棒了。光线很暗。但还是很美。
安静。安静。沉默。
是她来丽江后学的第一件事。是那么纯粹的孤独。
类似于花开的孤独和冷漠。世界仍然只是静止的。只有备用的白沙粒,能透过玻璃另一面慢慢漏出来的缝隙,瞥见它们还活着的证据。剩下的只是虚无。
安静。渐渐地单小纯变成了沉默的象征。
轻轻剥掉耳机,露出你的耳蜗。然后听着河水流动的节奏,偶尔会走神怀念曾经的少年。
那是一个更遥远的时代。在单小纯还被钢筋水泥混凝土包围的年代。霓虹灯永远不会让宁静的月光照耀在上海人的面前。那个远离流星和月光的童话般的城市,是单小纯的故乡。
在断点之前。是醉生梦死的悲伤。
在断点之后。这是一个梦的开始。
安静到近乎绝望,无动于衷。
霓虹灯下的男孩,衬衫洁白如纯水,嘴巴干净。他和这里的纳西族少年不一样。有明显的区别。这是闭着眼睛都可以单小纯预测的。或者看到了。
那个上海影响的少年还能保持一颗干净的心和干净细致的眉眼,多多少少超出了她的预料、理智和想象。他还有一个白如单小纯的名字。清纯美好。这和那个冷血少年的温暖不一样。唇角带着最温暖的微笑。
这是单小纯记忆中对那个男生的第一印象。
是不是只有在故事的结尾,那个白衣亮脸的男孩才会变回原来干净无辜的样子,站在一棵树下,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手里拿着一块快要融化的带血的糖果,然后慢慢抬起头,对着还站在树上的单小纯轻声说,这是给你的,纯。
纯粹。只是他叫她的名字但是单小纯更喜欢让她叫自己Lip Lip。她从小就喜欢上了那致命的五颜六色的口红,喜欢上了那几乎融化在少年手中的带血的糖果。华丽而富有质感。
少年还有一只流浪猫叫迪。猫。这是一种罕见的反常动物。白色夹杂着黑色和灰色,更多时候单小纯我更愿意相信那是猫在流浪的征兆。肮脏。
当她和相扑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一只一个多月大的小猫。他的母亲和他一样,是一只五颜六色的混血家猫,在限速45公里的大街上被一辆卡车撞得稀巴烂,还被碾过。
暗红色的血留在地下,像一朵大的西番莲,盛开着。那时候的皇帝还只是一只很小的哺乳猫,饿着肚子要喂。相扑说,从此你就被称为皇帝了。于是它跟着付良弟回家了。
当相扑妈妈尖叫着从梁帝手中抢过那只略显脏兮兮的小猫时,站在门外的单小纯眼中有大颗大颗的泪珠。
为什么把人家不要的东西都拿回家?相扑妈妈用异常讽刺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扫了一眼门外穿着一件水蓝色布衣和一双红色绣花鞋的单小纯,眼里满是讥讽。
在只有5岁的单小纯眼里,是如此耀眼,以至于她和比她大5岁2岁10个月7天的相扑,永远什么都不懂。她只是无助地看着可怜的皇帝被梁帝母亲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扔了出去。
看着,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感觉。只是现在和自己坐在岸边,看着水不慌不忙的流走,却抓不住,留不住。再比如那个嘴唇羞涩的白衣少年,最终会越过他的头顶,以一种他从未想过的意想不到的速度,以光速离开。就连那个懒的带着回忆走的家伙,也从那棵树上呼唤了自己纯真的少年很久,以光速成长,远离我们单薄的少年记忆。
皇帝。
相扑
还有记忆中难以提起的名字,付良弟。